《港大民意網站》《香港家書》── 特首民望Back
鍾庭耀 (香港大學民意研究計劃總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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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藍小女: 十一年前,妳還是一個九七嬰兒,牙牙學語。十一年後,妳已經羽翼初成,躍躍欲試。 當妳初出娘胎的時候,爸爸媽媽經常反問自己:究竟我們希望將來的藍藍是一個怎樣的人?一個聰明本事的人、漂亮端莊的人、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換言之,究竟我們希望妳做個「叻」人、「靚」人、還是好人? 如果真是須要任擇其一的話,爸爸會毫無保留地希望妳「做個好人」。因為,靚人只會曇花一現,「叻」人可能會誤入歧途,為禍人間。只有做個好人,才能真正享受人生,感染社會。 就好像爸爸做了十多二十年的民意研究工作一樣,如果沒有一套專業操守和道德規範,無論技術有多進步,研究有幾先進,到頭來,可能亦只是為特權階級服務。什麼學術自由、資訊自由,可能全部要被大戶收購,可能都要向政治低頭。 社會最近討論票站調查,當中提到不少公平與否,規管與否的問題。爸爸認為,這些其實都是隔靴騷癢,找不到問題的核心。因為,大家似乎只是著眼於技術問題,而忽略了當中的道德操守。 有人說,一些候選人過往沒有進行票站調查,很吃虧,不如人人不准做,會公平些。爸爸其實非常明白這種想法,亦十分同情過去被別人佔了便宜的人。不過,在維護學術自由和資訊自由的前題下,與其人人不准做,不如人人可以做,會更加理想。當然,如果人人都可以做的話,在公平公正的原則下,如果有人把票站調查的資料用作選舉當日的配票策略和人手調配的話,票站調查的開支便應該計算在選舉經費之內。選舉法例既然設立了「禁止拉票區」,不准候選人在票站附近進行選舉工程,如果政府又容許候選人在「禁止拉票區」內進行以選舉工程為目標的票站調查,不是自打嘴巴?當然,如果票站調查是用作賽後分析,或者是在「禁止拉票區」外進行,則可以另作別論。 事實上,票站調查自六十年代開始在世界各地興起以來,主要用途都是賽果分析,和讓傳媒在投票結束後可以即時預測結果,可謂報導與研究雙結合。在香港,候選人仕靠鑽法律空子而進行大規模的選舉工程票站調查,可謂世間罕見。 在不少場合,爸爸都詢問過不少國際級的學者和專家:為什麼比香港更加民主和進步的社會沒有出現類似情況?答案是:人家有專業操守管制民意調查,根本無須鬼鬼祟祟地進行票站調查,用來配票和動員。 因此,爸爸從來沒有牽頭要求政府管制票站調查。不是因為爸爸不明箇中底蘊,而是希望同業遲早懂得自律,和明白專業操守的重要。事實上,如果候選人是需要把票站調查數據作為結果分析的話,爸爸會呼籲所有進行票站調查的機構,在選舉後把數據全面公開,集思廣益。 又或者,如果政府認為在投票結束前,只要調查機構沒有透過新聞傳媒公佈調查結果,就算是不斷地向候選人仕或者團體提供調查資料,都是符合選舉指引的話,爸爸就會建議新聞傳媒在促進資訊自由的前題下,考慮向所有參選人仕同時提供票站調查的數據,讓資訊變成社會公器。 過去十多年來,爸爸雖然看到很多不專業不科學的調查在本地滋長,亦遇過很多脫離理性的爭論,但爸爸都可以逆來順受。因為爸爸相信,人在做,天在看,社會總會進步,只要堅持真理,把一切事情都放在陽光之下,紀錄在歷史之中,便無須太過介懷眼前的名利得失。 藍藍,妳大概已經聽過華盛頓砍伐櫻桃樹的故事。香港正在發展民主政制,路途遙遠,錯誤在所難免。在發展配套制度的同時,部份人仕比較急功近利,鑽了法律空子,甚至欺騙了部份巿民,就讓我們把它變成歷史好了。展望將來,香港人如果希望繼續在華人社會中保持優勢,就一定要在自由和法治基礎之上,好好發展專業精神和道德操守。 昊藍,在妳長大之後,希望香港社會不會是一個爾愚我詐,敵我分明的社會。希望妳會體會得到,做一個善良的人,總比一個只會賣弄聰明或者全靠外表的人,更加快樂,更加幸福。 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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